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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时代的文化破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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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几秒生成的一篇小说可能要作者三天三夜的思考,一键复刻的梵高笔触抵得上画师持之以恒的训练……数字科技迅速发展,AI工作效率高出人力太多,有人甚至预言,未来将不再需要文化工作者。

  AI真的会淘汰文化工作者吗?我们猝不及防地被迫站在一个文化命运的十字路口:那些浸透烟火气的方言俚语、深藏巷弄里的童年月光,是否终将被数字洪流冲散?那些需要躬身田野、皓首穷经的文化苦旅,是否注定成为时代的挽歌?

  日前,在温州市图书馆,《瓯海社科丛书(第二辑)》新书首发式给出了炽热的回答。六名来自瓯海的文化“摆渡人”带来六本承载地域文化研究硕果的图书。当AI的浪潮拍打着文明的海岸线,这群“摆渡人”身体力行,为“一键生成”的时代投下一枚关于人文温度的锚点。

  丛书已经在温州书城上架图源:温州日报

  一、摆渡文化之船,解码瓯地基因

  《瓯海社科丛书(第二辑)》是一场文化“摆渡人”的集体作业。

  因商慕名而来的人们,深入了解温州的历史文化后,常常会感叹:“原来温州很有文化啊!”作为温州重要的一部分,瓯海这片土地,有千年塘河的涟漪,有永嘉学派的余韵,有大罗山和千年纸山的筋骨,更有无数平凡人的烟火故事。

  六本书好似六艘不同风格的小船,载着我们从不同的码头出发,去触摸瓯海、温州乃至浙江的灵魂。

  怀琦君,绘乡愁。

  瓯海是著名作家琦君的生命出发地,也是她文化生命的精神归宿地。章方松的《琦君的文学地图》,以琦君出生地泽雅与童年生活地瞿溪为背景,伯父(养父)潘鉴宗以及师友对琦君的影响,深化了琦君的文学创作与故乡的文化渊源。那些散落在瞿溪古巷的故人记忆,那些浸润着塘河雾气的乡愁文字,在数字时代呈现出特殊的重量。

  记文史,传文情。

  “大榕树、柑橘林、黄菱池,三垟湿地旖旎风光依旧,但上千年积淀的人文资源,可能将在新一轮大规模湿地公园建设中随风而去。”拆迁在加速,文化人为留住文化乡愁在奔走。

  冯强生的《瓯地宿墨》记载着更惊心动魄的“抢救”。七旬老人曾与拆迁挖掘机进行时间的赛跑,走访湿地11个行政村,访谈100多位村民,掌握大量第一手鲜为人知的湿地原生态文化素材,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写下10万字的调查报告。这些带着泥土气息的文字,比任何数据库都更接近文化的本质,更能传递文化的温情。

  《瓯海社科丛书(第二辑)》的其他四本书,也是个性特色十足:

  访名山,寻岩画。瓯海历史学会会长陈晓明写作《寻访浙江岩画》一书,行荒野、宿古庙,用脚丈量出史前文明的刻度,在苔痕斑驳的岩壁上辨认新石器时代的印记;

  说方言,体温情。陈小平的《温州方言语词举例》,提供了一个以温州方言语词的历史流程走向的文化视角,使人了解温州方言,体会暗藏在语法结构当中的文化DNA;

  忆童年,映当时。明人笔下的《城西旧事》,从孩童视角出发,回忆自己所见所闻。带读者穿过时光隧道,在温州城西老街巷弄里遇见童年月光;

  描瓯物,寄情感。翁德汉的《瓯物志》,通过物化描述与生活情趣相结合,反映对生活的追忆与理想的追求,生活“物化审美”里寄托着情感的深层表达。

  《瓯海社科丛书(第二辑)》图源:“瓯居海中”公众号

  二、深耕学术乡野,接续文化薪火

  摆渡人的幸福,不在于自己到达彼岸,而在于让更多人愿意登船同行。

  从书名看,我们不禁好奇,社科丛书为什么要写方言俗语、民情风物、家长里短?瓯海社科联主席王玮康的回答折射这群文化人的理念:“真正的文化传承,从来不在高阁之上,而在百姓的灶台边、乡间的戏台上、阿婆的童谣里。”

  正是因为深信,文化的星河,从来不是流星划过天际的璀璨,而是无数萤火虫提着灯笼、代代相传的微光,近年来在文化界聚集了一批社科文化人相伴行走。2021年9月,他们创办“瓯居海中”文史公众号,经历三年多的发展,阅读量上万的好文越来越多,还有《温州老市长丁世祥与重点工程建设》《东屿发电厂的前世今生》《仙岩伯温楼兴建始末》等不少作品“破圈”。

  这些文字的背后,正是众多文化人紧贴生活、深耕文史、共情读者的努力,探索瓯越大地的悠长文脉,弘扬向上向善的正能量。

  首发式现场图源:瓯海社科联

  三、守望人文微光,破题AI时代

  谁也不曾料到,新年伊始,DeepSeek横空出世,引爆整个互联网。其搭载的模型能以超高的效率生产出优质的文字内容,让很多作家与诗人产生自我怀疑。这也瞬间引起公众的激烈讨论:AI是否会代替人类?

  其实,这个问题,文化“摆渡人”们正用他们的坚守,给出答案——在文化领域,AI永不可能代替人类。

 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,生命需要文化的滋养,而文化,同样需要生命来创造。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认为“作家独具个性的形象思维是AI无法替代的”。无论是几秒钟写成的小说,还是一键生成的绘画,终究只是冰冷的机器在算力加持下用数据库进行的改编整合,效率很高,但与人类的创作相比,这些作品始终缺乏人类独有的特质,也就是没有“人味儿”。

  没有“人味儿”,也就没有了灵魂。真正优秀的作品之所以能带给人感动,是因为作者的用心创作。一本好的小说,可以让作家与读者进行思维碰撞,心灵对话;一幅好的绘画,能让观众体会画家情感艺术的表达,进入其精神世界。人类文化的核心价值在于传递情感、反思存在、挑战观念,需要主观意识支撑,而这恰恰是AI所缺失的。

  文化演进从来是技术与人性的共舞,而非“零和博弈”。

  20世纪20年代,有人预言摄影技术的出现将取代画家,于是,印象派出现了。而现在,AI高效的数据与分析能力,同样能够带领人们摆脱繁琐的工作,将时间更多地用在需要人性目光的创造之上。

  AI是一盏灯,人人都是点灯人。大众应拒绝“替代叙事”,转而思考如何将AI转化为文明传承的新载体。毛笔到数字画笔的媒介转换,变的是工具,不变的是人类对真善美的永恒追问。保持审慎乐观,在技术狂飙中守护文化灵光,才是该有的理性态度。

  来源:温州宣传

  原标题:AI时代的文化破题

  特约撰稿人:王沛耀申安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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