瓯海塘河畔的水岸人家。
温州网讯眼下，立夏刚过，正是蔷薇花开遍的时节。
《红楼梦》中所谓“开到荼蘼花事了”，那是就春天而言的。荼蘼，是野蔷薇中最普遍的一种，它们总是绽放在春夏之交。
夏天的到来，意味着塘河里的荷花也将绽放。在温州，千百年来，荷花最多的地方就在温瑞塘河中心流域的南塘。
温瑞塘河和瓯江同为温州的母亲河。但是相比天然流域瓯江，塘河在流域形成过程中要复杂许多。
近日，在初夏时节，记者溯塘河而上，开启了一场温瑞塘河溯源之旅。
市中心30公里外的山水秘境
从温州市中心出发，驱车去往瓯海瞿溪，全程不到30公里，风景却迥异。
到了瞿溪，你会到处看到“三溪”字样。三溪，指瞿溪、雄溪、郭溪三条溪汇流处，也是温瑞塘河的上游。三溪深处的盘山公路温源线，是温州自驾郊游的真正宝藏路线。
5月初，山涧旁的温源线，两旁茂密的竹丛将枝丫往中间靠拢，在公路上方形成了密集的竹枝穹顶。除了竹子，这一带沿路最多的是高大的油桐树。不出半个月，路面就将被随风飘飞的雪白油桐花覆满，形成“五月雪”的落花奇观。
温瑞塘河的主流，就发端于山道旁一个叫泉东川的古老村落。
经泉东川，翻过山，就是千年纸山泽雅的西岸，也是泽雅保留造纸遗迹最多的地方。
宋时的温州就以造纸闻名。北宋，温州蠲纸号称“天下第一”。除了蠲纸，还有屏纸。遥想当年，三溪附近的泽雅、藤桥一带山民多以造纸为业。纸品出山，或过藤桥戍浦江的码头，经瓯江水运发往外地；或过三溪码头，经塘河，到达温州古城南门码头，再经温瑞塘河分销各地。
也就是说，早在北宋时期，温瑞塘河就已经形成了发达的水上交通网络。
桑田变沧海的岁月洗礼
塘河的“塘”字，就意味着温瑞塘河并非纯天然流域。从三溪出发的河流，为何最终流向了瑞安？
今年，适逢温州建城2215年，设郡1700年。让我们把目光拉回整1700年前的温州古城。公元323年，郭璞设计构造温州城。巧的是，同年，瑞安也开始构造瑞安古城，而且，当时两座古城的城外，都是江海交接之处。
随着城市居民的繁衍，需要越来越多的土地来满足人们的生计。所以，从温州城至瑞安城沿线的海涂旁，人们为了阻挡海潮侵袭，不断修筑河堤与河沟。最终，形成了从温州南门至瑞安东门连贯30多公里的温瑞塘河干流。
整1600年前，也就是公元423年，永嘉郡守谢灵运曾在乐清白石写过一首《白石岩下径行田》，其中有言：“千顷带远堤，万里泻长汀。州流涓浍合，连统塍埒并。”
这是当年谢灵运站在白石岩下想象的画面。他看到了连年的饥馑和海潮侵袭导致的田地荒芜。在想象中，他建造了“千顷带远堤，万里泻长汀”的壮观河堤，而让良田遍野的愿望得以实现。
在谢灵运生后数百年间，这样的画面，在温瑞塘河沿线成为现实。事实上，此后随着东海海岸线的不断东移与泥沙不断沉积，温瑞塘河以东的海积平原面积还在不断扩大。也就是说，随着江海流水不舍昼夜地奔流，温瑞塘河离大海越来越远了，塘河畔的平畴沃野则越来越壮阔。
南塘荷花香历千年
北宋杨蟠，于公元1095年-1096年任温州知府。他除了将温州城划分为三十六坊，还留下了许多离开后回忆温州的诗。以下就是其中一首，名为《后永嘉百咏·南塘》：“出门日已晚，棹短路何长。赖有风相送，荷花十里香。”
南塘的夏天，总是与十里荷花最相宜啊。当然，夏天除了荷花，还有西瓜。
即便是如今，盛夏时分，你站在温州小南门一带的塘河河堤上，就不时会看到一些装满西瓜的小船停靠在河边。如果你再好奇问一句船主来自何方，他多半会告诉你他来自瑞安汀田。汀田的西瓜，正是经温瑞塘河的水路，来到了温州小南门，如千年前一样。
北宋时期完善的温瑞塘河水运，也造就了温州南塘街的千年繁华。随之而起的，还有热闹的水上市集。
在市区，热闹的春季温州青灯市集刚落幕不久。事实上早在宋时，温州百姓在塘河畔，就是如此赶集的：码头旁舟楫纵横，河岸上货品琳琅满目。
南宋时，人们将温瑞塘河两侧的泥塘改建为石堤，将河堤辟为驿路，畅通了温州城到瑞安城的陆路交通。
再回到当下的南塘，你会发现，从南塘到三垟，荷花依旧盛开，运西瓜和瓯柑的小船依旧往来，甚至市集也渐渐回归了。
眼下，重现旧时塘河风貌的瓯海梧田老街也已开街试运行。曾经事关温州城百姓日常生计的塘河，如今正因旅游而重新焕发生机。
来源：温州日报
原标题：溯源温瑞塘河秘境
记者翁卿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