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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晚,怎么演才好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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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滚鼓词、村歌串烧、小品、魔术……上周,乐清市大荆镇下山头文化礼堂热闹喜庆。“我爱我的祖国 强城共富有我”2024年温州市农村文化礼堂“我们的村晚”在这里开演。

  与此同时,四个分会场也精彩纷呈。里三层,外三层,个子矮的仰着头踮着脚,个子高的扛着不到半米身高的小孩,这是在瓯海梧田老街文化家园。摆上板凳,台下整整齐齐,台上热热闹闹,装点上红灯笼,这是在泰顺县三魁镇张宅村文化礼堂……

  “村晚”,“春晚”,一字之别,却别有一番滋味。村晚源自乡村,是乡村夜色下的欢歌笑语,是缀满星光的天空下,农家院落里那摇曳的灯,投射出温馨的光芒。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,农民们自发组织,以朴实的歌声、简单的舞步,述说着生活的酸甜苦辣。

  在城市化不断深入的今天,这种有些土气的演出形式却在广大农村正如点点星光,闪耀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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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1年正月初一,丽水市庆元县月山村农民自发办了一台乡村春晚,开创了乡村举办“迎春跨年晚会”的先河。表演的是磨豆腐、打稻谷、犁秧田等农家劳作场景,使的是二胡、唢呐等农村常见的乐器。这场自发的盛会以淳朴的模样,诉说着月山村村民那质朴真实的快乐,如一缕风,吹散了农田的尘埃。

  但早在这第一场村晚之前,为庆春来,为庆丰收,为表心中喜悦,农民们载歌载舞,山歌嘹亮,甚至日常的“嗨哟,嗨哟”的劳动号子,已经构成了专属乡村大地的平凡艺术。据统计,我国73%以上非遗项目保存在传统乡村。在温州,乡村生活衍生出畲乡的民歌对唱、竹排舞,永嘉的鱼灯舞、马灯舞,洞头的贝壳舞等等形式。

  而这一切又发生在改革的春风之下,既有新生活的热切期望,希望日子越来越好;同时也展现了对自身文化的自主保存和发展的坚定决心。同时,也随着开放,敢闯的温州人走出故乡,外来的萨克斯表演成了舞台上的“常客”,这便是一力证。

  2013年,温州试点建设文化礼堂,温州的第一场“村晚”难以考证。但据记录,“村晚”在《温州日报》上第一次被提及,是在2014年5月的一篇《永嘉文化礼堂 为民烹制“家常菜”》:借助文化礼堂的舞台,学唱村歌、举办村晚、讲述乡土故事等各种草根文化活动,受到不少村民的追捧。可见村晚与文化礼堂相生相伴。

  冯骥才曾说:“在浙江,一个文化礼堂就是一个文化阵地。”据统计,截至2023年1月,我市共建成3593家文化礼堂,数量居全省第一,并通过创新文化管家模式,推出“一堂一品一特色”等形式,打造了温州式的文化礼堂品牌。如今,这些各具特色的乡村文化礼堂已然成为村晚的主阵地。

  村晚就在家门口,村民们既是导演也是演员,既是后勤员也是亲友团。平日里村民们因工作散落各地,但在这一特别的“仪式”中,无论台上台下,每一个“我”聚成了我们。这正是村晚为何而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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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谁演是一项乐趣,本就乡里乡亲,看着熟悉的人扮上装,唱歌跳舞,展现陌生的一面。演得好,掌声雷动,演得不好,喝彩就少,简单直接,又富真情实感。

  有人在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村晚锻炼下来,成了“民星”。猪肉哥季昌生爱唱红歌,空闲时到河泥荡公园练歌,成了村子里同龄人的“偶像”。

  有人在村晚上成了搭档。温州鼓词与说唱音乐本风马牛不相及,结果组成了鼓词说唱,你写鼓词部分,我写rap部分,也是相得益彰。

  有人组团上村晚。瓯海潘桥一帮公园里爱唱歌的老同志们组成了万佳合唱团,月月有演出,登上村晚表演《走在乡村的小路上》,画上浓眉穿上西装,像模像样。

  场外,也颇有乐趣。近年来,越来越多的村晚不再止步于一场晚会,而是主打一个不打烊、巡回展,乐趣颇多。2024年温州市农村文化礼堂“我们的村晚”还设新春市集,早在晚会开演前,乐清米塑、细纹刻纸、蓝夹缬技艺、珐琅珀金画、趣味糖画各具特色的非遗项目“摆摊卖艺”就已忙活开来,不怕年味不足。

  在许多地方,村晚不止步于春节前后,还发展出了四季村晚。在乡村最能感受四季的更迭,你问任何一位农家老汉,或许不知道今天是公历几月几号,但记得过了大寒便要迎接立春,只因庄稼生长有定时,从春到冬,大地的变幻里藏着欢喜与期盼。

  去年11月,苍南钱库镇的金家垟社区文化礼堂成了全国“四季村晚”之冬季村晚的展示点之一。金家垟早在5年前就成立乡村艺术团,并且聘请专业人士每周教授舞蹈、戏曲、声乐等技能,平均半月一展演。最终呈现在村民们眼前的,是水乡记忆、临水盛世、水阔启航三大篇章,既有江南韵味,又不失现代风范。

  村晚,因此欢声笑语,魅力无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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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人说,要谋划事务的成功,需要规避那些可能导致失败的陷阱。因此,梳理几类不受欢迎的“村晚”类型,就有必要。

  一是自娱自乐,仿佛是一部单口相声,只有表演者一个人在开心得意,而观众们却面面相觑,仿佛是一场对观众耐心的考验。

  二是不接地气,或无法与时代共鸣,也无法与潮流接轨,或与大众情感脱轨,过分呆板严肃,缺少活泼生动的烟火气。

  三是品味低俗,满嘴低俗的笑话、粗俗的语言,直戳听众的笑点,却也捅破了晚会热闹和谐的氛围,让观众不知该为表演者的“才情”鼓掌,还是为村晚的品味叹息。

  但反过来说,村晚必须得高雅吗?这不见得。

  村晚既然以“村”打头,那么必然得是下里巴人式。从节目形式到节目内容,到节目的最终呈现,应当不怕“土”。回顾春晚上那些让人记得的经典角色,白云黑土,吃面条的陈佩斯等等人物,无一不是土得可爱。

  但也需注意,如今的乡村,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早已超过温饱线,实施“千万工程”以后的农村,不再污水遍地,而是村村都建设起文化礼堂,朴实的艺术追求需要满足。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我们需要一场文化的“春种秋收”,而不止沉浸在土里土气的乡村夜中。别让时光机穿梭回上个世纪,而只得陈旧应摈弃之物,要挖掘那些让人看了能会心一笑的怀念之物。

  会心一笑源自本土性。温州有12个县(市、区),苍南靠山面海,文成云雾缭绕,永嘉水长而美......各地各有其美,孕育了各异的民众与风土人情。本届温州“我们的村晚”上,《仙翁福地等你来》是泰顺县仕阳镇温地畲族村的村歌,《石斛花开幸福来》唱的是乐清大荆镇家家户户种石斛种出一幅共富景。演的是村民的亲身经历、周遭变化,让人格外亲近。小品《落地生根》演的是泰顺生态大搬迁,村民虽有不舍,但仍选择下山争取更美好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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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年将至,年味正浓。年味固然可以是饭菜香气、红红灯笼。但当一场场村晚从草台班子迈向星火燎原,在舞台上燃起乡愁与记忆,无疑使年味的内涵更为丰富。

  来源:温州宣传

  原标题:村晚,怎么演才好看